陳樂融／「上癮」：同性戀肌情下的異性戀階級

▲網路BL夯劇《上癮》（圖／愛奇藝提供）

文／陳樂融

2015火了古裝戲「花千骨」和「瑯琊榜」，2016第一檔話題戲劇，卻是來自網路的小成本耽美劇「上癮」。

「上癮」僅十五集，卻造成轟動，當然是近兩年網路劇「類似愛情」（還有電影版）、「逆襲之愛上情敵」等的鋪墊，但比拍攝品質——以及最重要的，男主角的顏值——才是致勝關鍵。

所謂「耽美」，就是日本BL（Boys' Love）文化的中文包裝語，明明是兩個男人的戀愛，卻跟現實世界中真實的男同性戀形象或關係差異不小；你說它外表是男同志片，但骨子裡更多「腐女子」對異性戀關係的複雜綺想投射（或辯證），而且很多男同志未必有興趣一看。

尤其，「上癮」背景在高中，比起同屬柴雞蛋原著的「逆襲之愛上情敵」主角是社會人士，可能更貼近大陸稱「傻白甜」的少女心，更添無所事事的浪漫氣息。反正有需要時導演可拍拍打籃球或沒事找事的同學，無需要時多數教室鏡頭，不是眾人在睡覺就是如死人般失焦，剩下兩個帥哥眉來眼去小打小鬧，和西洋YA片喜歡群戲帶動情節發展截然不同。

▲《上癮》「顧海」黃景瑜和「白洛因」許魏洲。（圖／取自《上癮》微博）

但撇掉校園， 「上癮」第一季呈現的世界，尤其是兩男之間的階級或角色觀，和異性戀言情小說和影劇有共通的老靈魂。簡單八個字：男強女弱、陽勝陰衰。

遠從珍奧斯汀、瓊瑤小說，近到「流星花園」、「我的少女時代」、甚至「霸道總裁愛上我」，作品深度不一，但強勢社經地位的高富帥，永遠被賦予大自然「攻」的一方（所謂插入方、一號），剩下被追求、引誘、寵愛甚至包養，所謂「受」的一方，則是楚楚可憐（如瓊瑤女主角），或不那麼委屈求全（如「流星花園」杉菜），甚至帶點受虐搞笑（如「我的少女時代」林真心）。

如果說要有公式，這就是公式。「上癮」兩個男主角，一個是政富二代顧海，一個是平民子弟白洛因。顧爸爸是軍事首長，所以顧海除了花不完的錢之外，還有不會碰壁的勢力，要轉學可轉學，要店面有店面，要小狗搶小狗，要擄人綁架擄人綁架，老爸斷絕金援還有自己的儲蓄，儲蓄花完還有國外回來的堂哥適時給錢，時而扮窮學生接近白洛因，身分揭露後則大手筆幫白爸爸找工作、幫白奶奶買保健器材和讓醫院到府送藥、甚至送愛人百萬名車——他倆不過是高二生，而且故事寫白洛因在認識顧海之前，窮的只有三條內褲換洗。

有了財勢壯膽，男主角理所當然渾身散發雄性荷爾蒙，一路採取攻勢，先對白洛因虎視眈眈，短暫挑釁後，繼以無止盡的挑逗，只是這戲好看的地方在於，作者沒把白洛因寫成文弱小白臉，而同樣是六塊肌的學科、體育、科學、音樂全才（連唱歌都比顧海好聽），你說，這不比到道明寺家裡幫傭的杉菜，更升級、火力更強、好像（僅僅是好像）更勢均力敵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