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偷的，是羈絆」　《小偷家族》缺憾中的美麗

文／女子學

「家」的形成只能限於血緣嗎？幾年前，看了講述一個小學老師為了將一個小學生帶離受虐環境，而自願成為其假母親的韓劇《Mother》，這個疑問便久縈心中不散。

家庭的樣貌千百種，有些表面看似美滿，實則離心，有的不符傳統卻有愛羈絆彼此，前者被世俗視為理所當然，後者卻是背違常理。但「家」背後的千絲萬縷真的能被理性判斷嗎？當看到是枝裕和執導的電影《小偷家族》後，便更加確信，這並沒有一定的答案。

▲是枝裕和執導的電影《小偷家族》。（圖／《小偷家族》劇照，下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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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偷的，是羈絆。」

《小偷家族》的故事是六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所組成的家庭，在這破舊擁擠的屋簷下，全家靠著奶奶初枝（樹木希林飾）的養老補助金，還有父親治（Lily Franky 飾）和母親信代（安藤櫻飾）的微薄薪水過活，也會時常帶著兒子祥太（城檜吏飾）偷物資以補貼所需，而母親的妹妹亞紀（松岡茉優飾）則在風俗店打工賺生活費。

有一天，治和祥太遇見了獨留家中的女孩樹里（佐佐木光結飾），把她帶回家後，發現其遭受父母親虐待後，接納了她成為新家人，而這個決定也為這個家庭的生活造成了始料未及的變化。

身處社會邊緣的六口之家，沒有血緣關係，彼此相依，雖然貧窮卻和樂有餘。《小偷家族》不急於解釋每個角色的過往，而是透過事件、對白與情節交錯，緩緩地豐滿他們身上所背負的傷痛。

也許這家人的組成非源於愛，而是彼此各取所需，但細看他們的相處過程，可以發現功利表面下漸漸滋長的溫情。這一切或許是偷來的幸福，脆弱如泡沫一點就破，但留在心中的是令人安心、永遠的家。

無關血緣，重要的是把彼此視為家人的心

《小偷家族》這個以犯罪為題的故事，看似描繪多元家庭的不同樣貌，卻也反映了不被看見，或者說是視而不見的日本社會底層問題，也讓我們感受到了人性的溫暖與美好，正如導演是枝裕和所講：「生活就是這樣，千瘡百孔之中也會有美麗的瞬間，我想捕捉的正是這些瞬間。」

故事的結尾是不甚美好，原有的家庭四分五裂，彷彿只有歡樂的回憶能勉強留存，但這過程也告訴了我們「家人是要一起成長的」。信代在最後如同所有只願孩子能過得好的母親那般，向祥太透露遇到他時的相關資訊，將未來的選擇權交給他自己掌握；治也明白自己無法讓祥太擁有正常的人生而做出了割捨；坐上公車離去的祥太，回頭說出了無聲的「爸爸」；回到空蕩破舊小屋的亞紀；還有哼著信代教的兒歌，在陽台遠眺等待著什麼的樹里（凜），這些片段在在訴出了血緣不是家庭組成的重要成分，而彼此間凝聚的愛與關懷才是不可或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