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劭華冥誕前夕…愛女陳璇1356字訴悲傷「失去父親像失去了整個家」
記者陳芊秀/綜合報導
金鐘視帝龍劭華於2021年9月14日在高雄猝逝,享壽68歲,留下老婆、兒子和在演藝圈剛起步的女兒陳璇。而25日是龍劭華冥誕,愛女上傳一張他的黑白照,長文寫下「失去父親像失去了整個家……」傾訴至親已經不再世上的沉痛。
▲龍劭華2021年猝逝,當時女兒陳璇演藝圈剛起步。(圖/記者李欣容攝)
父親龍劭華猝逝一年多,陳璇陷入悲慟中,透過聆聽音樂化解悲傷,3月時滑到一則貼文,內容是爸爸帶著被分手的女兒去看大波斯菊田,令自己憶起幾年前某個午夜,已經好久不敢回家,當時的伴侶身心狀態極差,又與媽媽冷戰幾個禮拜,按捺不住情緒崩塌奪門而出,當夜撥電話給爸爸。
而當時龍劭華也僅是繞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台詞和女兒對話,沒有追問孩子鬱悶的口氣,只說「早點回去休息」,或是有事沒事可以打給他,找時間回家他很想女兒等等。陳璇當時止不住啜泣,那日的崩潰一直盤旋在記憶裡,但在爸爸離世後,那夜充滿父愛的電話,爸爸的溫暖已經取代了當時的酸澀情感。
陳璇形容「告別在如今是道沒有終端的長廊」,透過書寫、閱讀、談話、時間,成為療癒自己的方向,「失去是一個好有重量的隱喻,失去父親像失去了整個家,而我在這幾個年頭奔赴著家的感覺和期待,卻逃離了意義上真正的家……」。她形容臺北是條混濁的洪流,把人的顏色和大小沖刷成了同個樣子,更比喻是「追著資本的樣子」,並說:「的確在某些層面上失去了歸屬,但關於歸屬的缺憾最後應該由我來重新建立和定義。」
▲陳璇:「失去父親像失去了整個家。」(圖/攝影中心)
因為工作的關係,陳璇提早2天去看爸爸,親手做了小蛋糕,聊聊自己的近況。她的日常擁有爸爸的存在,「在夢裡、在影像裡、在物件裡、在生活裡—我沒有一刻不想念您。」她的文字令網友心疼安慰「一字一句深刻感受到妳的心情……都能感覺到那種心痛」、「加油!雖然妳的爸爸去天上了,一樣還是會看顧著妳的!有爸爸真的好讓人羨慕」、「人生真的不容易啊。好好努力的過生活」。
▲陳璇PO爸爸龍劭華黑白側臉。(圖/翻攝自臉書/陳璇)
【陳璇臉書全文】
悲慟無論塵封多久,都像是大雪紛飛,所以試著不去提及傷口,好等待巨大的嗚咽落下。沉澱了一個四季,迎來摯愛之人的誕辰,我將溫順的陽日取下,輕輕置放於心的上層,才不至於讓父親的影子在春天時顯得單薄寂寥,才不至於站在他的面前眼眶決堤般地失守。
兩年前從他人的口中得知,對於回憶刻畫在裡頭的感觸是能夠被替換或消減的,而如此參差不齊的年月裡我也確實驗證此事數次。在YouTube收藏的影片裡靜靜躺著一首歌,它在艱難的時期常常被拿來當作世界當下的主題曲,毫不掩飾地,我自己就是淒哀故事裡的主人公,只要音樂奏起,感受和曾有的畫面就會海浪般襲捲而來,赤裸到連閃躲的空間也沒有。但這樣的力量在另一個人的重新演繹後,覆蓋成了明媚溫柔的姿態,彷彿用著寵溺的神情撫平妳毫無章法的日子,梳理妳散亂的毛髮,替妳撐起傘,慢條斯理地說道:暴風驟雨已經過去了,而妳有絕對的權利改變心情。
三月初滑見了一篇貼文,內容是爸爸帶著被分手的女兒去看大波斯菊田,原因僅是為了讓她稍微打起精神,而往後只要想起失戀的那段經歷,取而代之地,竟成了父親的溫柔和美好的大波斯菊田。這讓我憶起幾年前某個午夜,我已經好久不敢回家,當時的伴侶身心狀況極差,母親也因為生我的氣,冷戰幾個禮拜不聯絡,我按捺著快崩塌的情緒奪門而出,坐在樓下的木長椅上,倚著超商日光燈管散射出來的微光,撥了通電話給父親。知道這個時間他還沒入睡,沒有嘟聲許久便被接聽,話筒彼端是他一如既往喜悅上揚的語調,詢問說寶貝怎麼啦?怎麼還沒睡?在哪裡呀?我急忙掩飾著不愉快,順嘴說沒有啦在超商,想你所以打給你,你在幹嘛?怎麼還不睡啊?我們信口繞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臺詞,而他也沒打算追問我鬱悶的口氣,只告訴我,早點回去休息,或者有事沒事可以打給他,找時間回家他很想我諸如此類的話語,我們便道聲晚安,結束通話。電話另頭的我止不住抽泣,用力吸著糊成團的鼻涕,懷著歉意,無聲潸然。
那日的崩潰一直盤旋在記憶裡,但在父親離世後,忽然轉為不那麼潮濕的氣味,想起的時候疼痛就會擰出水來,但溫潤會在之後隨即泛起,生成半透明的保護薄膜。正因為飽含著愛意的那通電話,酸澀的情感記憶全取代成了父親溫柔撫慰的話語。
(在腦中浮現的第一個英文單詞是bittersweet,苦甜參半融化在同個字彙裡,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字呢?)
告別在如今是道沒有終端的長廊,我透過書寫、閱讀、談話、時間,甚至從中摸索、理解點什麼而找到新的指引及目標,成為我療癒的方向,嘗試讓修復的痕跡再更鮮明。我知道我並不優秀,但可以確信的是,曾經蕩漾的目光與從前相比更堅毅了些,踏出的步伐亦更為踏實。失去是一個好有重量的隱喻,失去父親像失去了整個家,而我在這幾個年頭奔赴著家的感覺和期待,卻逃離了意義上真正的家。臺北是條混濁的洪流,把人的顏色和大小沖刷成了同個樣子,追著資本的樣子,我很慶幸我還在寫,還在搞懂這個適逢的年歲裡,無關地位及成就,遭遇之於我的成長。我不信靈魂澄淨無暇,也不信陪伴能真正賦予完整,我的確在某些層面上失去了歸屬,但關於歸屬的缺憾最後應該由我來重新建立和定義。
因為工作的關係提早兩天去看爸爸,親手做了個小蛋糕,和他聊聊我的近況。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想說的,但就算不特別說,日常中我還是擁著父親的存在,在夢裡、在影像裡、在物件裡、在生活裡——我沒有一刻不想念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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