鳴影品／VR《5x1》之趙德胤偷吃步拍「戲中戲外戲」　《幕後》取巧有創意

文／鳴影品

趙德胤過去7部劇情及紀錄長片全都曾入選柏林、威尼斯、釜山、南特國際影展或金馬獎等競賽，命中率百分百。這次受金馬與HTC之邀拍攝VR《5X1》電影其中一部《幕後》。當時他正要開拍新片《灼人秘密》，於是靈機一動，便用《灼人》開鏡當天場景，設計成VR主題，雖是偷吃步，但毫不馬虎呈現VR全視角觀感，並帶觀眾看到拍片現場的真實情景。

影片開始，我面對的是吳可熙正端莊地與一群軍官們在大圓桌上用餐，她吃完碗裡水餃，放下碗，倒酒，準備敬酒時，開口說話，突然，後方突現一猛獸嘶吼大罵：「不要動作完再講話嘛，妳要邊動作邊講話啊！」

然後我跟著聲音回頭，看見後右側的小監視螢幕前飾演「導演」的施名帥，他怒火中燒從椅子站起身，我的視線跟著他走到吳可熙身旁，他重複叼唸，她面有難色。導演又回去，旁邊是飾演「副導」的黃尚禾，用眼神試圖要安撫演員情緒。

這時我開始掃瞄整個後方，外籍攝影師就坐在正後方的攝影機位置上準備操作，四周是製片助理、場務、梳化師等一堆工作人員，雜物亂七八糟的，後方又灰暗，是個大型室內片廠，跟前方由美術人員擺設出的早期傳統中式大圓木桌，背景還有山水畫的屏風帷幕，完全兩樣風貌。但，這真的就是拍戲或拍片的現場實景。

導演接著重喊「再來一個」，工作人員把打板置於鏡頭前就位，副導喊5、4、3、2、1，「Action！」吳可熙這回倒酒時就講話了，導演再度抓狂：「妳到底會不會演戲啊！這場戲是要讓觀眾知道妳吃到了情報紙條。」吳可熙回他：「可是我還在吃的時候嘴巴有東西怎麼講話。」導演耍頼：「我不管妳啦！我要的就是….」

說時遲那時快，趙德胤出場了，他才是真正的導演。吳可熙那桌上演的是戲中戲，加上背後工作人員彷彿才是真實景。但，不對，趙德胤的出現讓知道，整個前後現場都是假的戲，他開始跟吳可熙和「假導演」施名帥溝通，不用那麼暴戾激動，可以協調地說話。這時才恍然大悟，戲中戲外還有戲。但那攝影師、女主角吳可熙、還有多數躲在後面的工作人員，其實也都是真的會上映的電影《灼人秘密》的真正演職人員。

實與虛，如同真實生活和VR實境影像；是電影還是現實，真與假；趙德胤用深入淺出的形式告訴你了。

另外，曾以《分貝人生》入圍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陳勝吉也交出了《蝴蝶之舞》，他特地選在出身地馬來西亞的吉隆坡、沙巴等地取景，是5部片中，自然風光最美不勝收的。一開始復古穿著的男女坐著船航行河上，我轉過頭，彷彿坐在船頭，沒有遮蔽地欣賞河濱兩岸景色，多怡然自得啊。

接著他們去搭蒸氣火車，我被置身火車頭，就像在車長室一樣的「演唱會第一排」位置，大視窗看鐵道兩側的樹木往後移動，這樣少見的體驗，賞心悅目。甚至劇組還特別打造大型洗衣槽，讓你在內看見奇妙景象。

陳勝吉這部片的敘事線並沒有太清楚；但我概可以感覺得出，前半段的年輕男女，後半段變成一對老年男女，他們是演藝生涯逾50年的大馬資深演員葉清方，與大馬著名舞台劇演員蔡寶珠。他倆在一廢墟裡共舞，一點復古、一點虛幻；船與火車的前進，無止境的軌道像是傳統底片那樣地漫長，後來的進化是數位的增生。如同男女曖昧關係的年歲增長，在空間和時間的轉換，導演暗示著電影的進化，也告訴你，看一場電影，像跟電影談了場戀愛。

VR《5X1》共5短片連放，總長約90多分鐘，中場休息15分鐘。可能怕有人戴VR頭盔久了會不適，或看久會暈，但我本身是沒這方面困擾啦。即日起至12月16日，在西門町的西本願寺廣場樹心會館放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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鳴影品
影評人、資深電影媒體工作者，採訪過坎城、威尼斯、釜山、大阪、羅馬等國際影展。曾參與娛樂整合行銷、電影選角顧問；影評、劇評發表於臉書粉專「鳴影品」，並散見GQ、奇摩等平台。著有《如果沒有見過地獄你會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永遠》現代詩集。